【朱厚照X裴文德】天下「HE/一发完」
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
悲白发留不住芳华
抛去江山如画换他笑面如花
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《天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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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皇帝六岁那年宫里来了个贴身小侍卫。
小皇帝是个疯惯了的，突然多了个人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自然就不乐意了，撒泼打滚，说什么都要让母后把这个小侍卫赶走。
“母后，那个小侍卫自打来了我身边，一个笑脸都没给过我。”
太后耐心和他解释：“你身体不好，这个小侍卫可厉害了，能护你平安呢。”
原来小皇帝出生那年有位高僧说了，他命薄八字轻，恐怕会有小鬼缠身，于是留下了自己的关门弟子常伴皇帝左右。
“喂，你叫什么？”
小侍卫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：“裴文德。”
小皇帝聪明得很，没从母亲那儿套到话，就跑来问小侍卫：“裴文德，母后说我活不过十五岁，是真的吗？”
小侍卫头垂得低低的，“陛下福泽深厚是万岁爷，怎可妄言生死。”
小皇帝嘿嘿一笑，“我也觉得不会，我可是天子呢。”
裴文德偷偷瞄了一眼脸上沾了墨迹的皇帝，犹豫了一下说：“不过，有件事陛下千万要小心。”
小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，不自觉咽了口唾沫：“什么……什么事？还有什么避讳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只是陛下再不好好背书练字，太师就要来了，我昨儿个还听得太师说，陛下今天再写不好就要打你呢。”
小皇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，气得嚷嚷：“以后不许你听我上课！”
早就说了小皇帝是个机灵鬼，果然没几天就给自己背不下文章找了个顶好的借口。
太师举着细长的竹竿，“好，你倒是说说，为什么总是背不会这一篇？”
小皇帝理直气壮地指着门口规规矩矩坐着念经的裴文德：“都怪裴文德。”
突然被点名的裴文德一脸委屈：“陛下？”
他这一套太师当然是不吃的，但还是好笑地问这个小团子：“哦？为什么？”
小皇帝跑到裴文德旁边一屁股坐下：“太师，你听他每天念经念经念经，没完没了的，我怎么背得下去啊？”
裴文德虽然比他年长几岁，但总归还是小孩子心性，听他这么说，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：“陛下，我声音很小的，不会影响陛下背书的。”
小皇帝本就眼睛大，听他这么一说水灵灵的眼睛瞪得龙眼核儿似的，小小声道：“嘘……”
太师把他的小动作看了个明白，很给面子地点点头：“小侍卫，你看陛下都这么说了，你就少念两遍？”
裴文德头摇得像拨浪鼓：“不行，我日夜诵经，并不是为了自己，而是为陛下消灾辟邪的。”
小皇帝往他身边挪了挪，一把揽住他的胳膊：“可是，我听裴卿念得这么辛苦，又帮不上什么忙，根本就安不下心背书可怎么办呀？”
太师笑得白花花的胡子一颤一颤，临走时还不忘调侃低着头的小侍卫：“裴卿，你耳朵都红啦。”
也不知是不是裴文德日夜诵经真真见了效还是小皇帝毕竟天子之躯，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别说小鬼缠身了，小皇帝连病都没生过几次。
裴文德掰着手指头，眼看着皇帝十四岁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，每天觉都不睡，整宿整宿守在皇上就寝的宫外。
“裴卿，万一朕死了，你就下来陪朕可好？”
裴文德:“……”
小皇帝乐得眉开眼笑:“骗你的。”
裴文德却正色道:“好，除了陪着陛下，我没什么别的事可做。”
“有啊，你得好好活着。”
生辰前一晚，皇帝宫里的灯亮到很晚，小皇帝一整夜都没怎么睡，怎么瞧都觉着大殿门口有个黑影。
到了后半夜，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，“你是什么人？有本事就出来！朕的小弟打得你跑都来不及！”
门口静悄悄的。
小皇帝又往外走了两步，定睛一瞧，哪里有什么人，那黑影只是个下面人没来得及收走的破扫帚罢了。
他切了一声，觉得自己丢了面子，嘟嘟囔囔道:“早就说了肯定是骗人的，母后成天就爱编些瞎话来唬我。”
说完转身关好门，抱着被子一觉睡到了天亮。
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醒来，殿里殿外都寻不见裴文德的身影。
“裴卿呢，裴卿哪儿去了？”
身旁的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，颤颤巍巍地递上一封信，“裴大人说师父有事找他要回去一段时间，留了封信。”
信里无非是说了些事态紧急实在来不及当面禀告陛下云云，小皇帝冷笑一声，啪嗒把信摔在了地上。
垂眼瞥到署名又捡起来。
右下角的裴文德前面多了两个字——小弟。
昨夜他抱着被子安然入睡的时候，裴文德稳如泰山地盘膝坐在门口，三千恶鬼没法近身，只能破口大骂:“你是何人，为何屡次三番坏我们好事？”
裴文德挺直脊背硬生生受住夜叉和厉鬼一波又一波抛过来的怨念，笑着答:“在下，是屋里人的小弟。”
小皇帝连夜上山结果吃了闭门羹，寺里的小和尚进进出出只说一句话:“师父说了，现在谁都不见。”
小皇帝不肯回宫，这就急坏了身旁的公公，三天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来找了不理朝政的皇帝:“陛下，现在朝上的大臣们都传言……”
“传言什么？”
“说裴文德……不忠惑主。还说……还说……”
“还说什么？”
“还说，”跪在地上的人冷汗涔涔，“当今圣上有龙阳之好，断袖之癖。”
“呵，我就说，”小皇帝袖子甩得噼啪作响，“这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，原来是你们这群人在背后嚼舌头。”
“陛下息怒，陛下息怒。”
“哪门子的不忠惑主，居然说什么不忠惑主！”
他只说这句不忠惑主，却没辩驳后半句，跪着的人心头大骇，再没了言语。
摔了几个茶杯才稍稍消了气，小皇帝晚饭也没吃，跑到山上把寺门拍得震天响，“裴文德，你给朕出来。”
他敲了足有两个时辰，里面终于出来个和尚。
“陛下，师兄实在不便，您请回吧。”
小皇帝没理他，扯着嗓门冲着里面喊:“裴文德，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，朕就想问你一句，你护了朕十二年，昼夜不舍生死不顾，为何？”
那门仍是紧紧闭着。
他憋了口气接着喊:“从此以后换朕护着你，你可愿意？”
门开了。
“陛下，”裴文德看着瘦了许多，他掩着嘴轻咳两声，“这天下，本就容不下我和你这样的感情。”
“朕是皇上。”
裴文德紧紧蹙着眉:“正因为你是皇上……”
小皇帝疾走几步到他面前站定，面上是桀骜不驯的笑。
“裴卿，你和我的感情，是什么感情？”
“……”
“陛下问我为何护你……”裴文德扬起唇角，“佛渡众生，陛下自然也不例外。”
“你哪里渡了我，你分明是拽着我堕了红尘，”小皇帝轻柔地笑笑，“怕什么这天下容不下你，从今以后朕造一个天下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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